陆修年微吸口气,“本王先前让你查的事,当真查不出任何问题么?”“回禀王爷。”摇光一拱手,恭声道。“自您吩咐过,属下便时常留意怀王府那边,就连先前怀王府的老人属下也都一一查问过,的确未曾查出任何端倪,实是不知,时大姑娘因何对怀王殿下突然怀有那般的敌意。”“事出定然有因。”思及今日在马车上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陆修年神色凝重,“就算查不到,派人跟在她身边,本王不允许她,亦或时家出现任何的意外。”“属下明白!”摇光犹豫了片刻,问。“属下斗胆,王爷可否告诉属下,时大姑娘在马车上,究竟和王爷说了什么?”否则,就算是事关时大姑娘,摇光也从未见过自家王爷如此凝重神色。待一阵风吹过,陆修年终于从玉兰花上收回视线,道。“她以帝位为条件,与本王交换,护时家万全。”“帝……帝……帝位……?”摇光惊的倒吸口冷气,心道这时大姑娘,果真是非同凡响!如此,也难怪王爷会是现在这般反应!陆修年眼神复归那朵玉兰,平淡声音道。“本王只为先太子复仇,无意谋朝篡位,只需护她与时家周全便是。”“那您与时大姑娘的婚事……”这么多年过去,摇光太了解陆修年。即便是为了庇护时家,即便能娶了时大姑娘,他也定是不愿那个人有一丝半毫的委屈与不甘愿。果不其然,陆修年道。“三月之期,本王会查明原由。”……熙和堂,时远山守着时晚宁回来,满面忧色上前。“宁儿,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何时与景王爷有情?为父早就说过,你若不愿嫁与那晋王,告诉为父便是,为父即刻入宫请求皇上,可你……”“父亲。”时晚宁柔柔抓住时远山粗糙的手,又认真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的道。“我想嫁给陆修年。”时远山神色猛然一震,“宁儿,你……”时晏安也走了过来,时晚宁对着至亲的两人,再次以无比认真语气,清晰的重复开口。“父亲,兄长,宁儿说的都是真的,宁儿真的想要嫁给陆修年。”回到春华阁,时晚宁褪下明德帝赏赐的华服,换上了那身绯红的四喜如意水仙裙。一瞬间,顾亭之的话又飘荡在脑海。原来,这也是他中意的颜色么?火红而张扬,恣意且明亮。甚好!她亦中意此般光彩耀目的红,无它,唯骄狂尔。她时晚宁重活一世,要的,便是骄狂。芳草将华服收好,带着忧色上前。“大姑娘,您当真要嫁给景王爷?”时晚宁神色淡淡,“大顺朝堂堂景王,位高权重,又是圣上幼弟,极受恩宠,对了,容色也是上等,我能与他成婚,做他的景王妃,已是最好的选择了。”芳草忧色更重,“这么说来,大姑娘要嫁给景王爷,并非是因心悦景王爷,而是……”“芳草。”时晚宁带着笑容打断,“我又不是那懵懂无知的少女,嫁人全凭自己一时情意,未必是件好事。”芳草闻言,怔愣片刻方才回神。“大姑娘怎的会如此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姑娘已是那经历过许多的妇人,可明明您也才刚十七,今岁生辰都还未过呢!”时晚宁闻言,一瞬恍然惊醒。是啊!她如今也才十七,生辰未至。险些就忘了,前世被陆云铮葬于长华宫的那日,正是她的二十岁生辰当日!“大姑娘,您怎么了?”烈焰灼身的痛苦仿佛就在昨日,时晚宁身子些微轻颤,听到芳草声音后,匆忙收拾好情绪,唇角挂上若有似无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