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将军府。他是受命离京,回京了自然要第一时间复命。

    御书房,他和皇帝交谈了两个时辰,才在宫门下钥的前一刻出了宫。

    在这期间,永福长公主一直在御书房外等着求见皇上,一直等到和葎出来,她才进去。她狠狠剜了眼和葎,若不是这个男人,她的安欣郡主才不会阴差阳错嫁到国公府受苦,现在国公府就是普通老百姓了,她不甘啊。

    皇帝听闻安欣郡主的头发被人剃光后也觉得匪夷所思,但他毕竟是现代人的芯子,什么都见识过了,光头就光头,又不是不会长出来的,也没多大在意。

    “皇兄,你可得替安欣做主啊,她郑瑶清这么做完全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啊。”

    皇帝压下心底的厌烦,“此事也不能全听你的片面之词,你且先回去。朕会令人调查清楚的,若真如你所言,郑瑶清无故绞了安欣的头发,朕定当严惩。若是安欣挑衅在先,朕绝不循私。

    永福长公主一咯噔,安欣的性子她了解,肯定是安欣先惹的她。“皇兄,不管是不是安欣挑衅,她绞了安欣的头发就不对,安欣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自光微沉,“一切等朕查明了再说,身为一国之君,朕当以公正治国,即使安欣是朕的亲外甥,朕也不会偏袒半分。况且,安心现在是郑瑶清的继母,她们之间属于内宅纷争,应当自行依家规处置。不要动不动跑到朕跟前,要朕做主。

    如今吴州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南州又出现了匪患,这才是朕此刻最忧心的事。内宅这些腌臜事,往后莫在朕面前提起。”

    永福长公主还欲争辩,却瞥见堆在案前的吴州急报上,“流民五万”四个大字触目惊心。虽然知道皇帝此刻无精力再关注安欣的事,但她还是不死心地开口道:“可是皇兄,安欣今日遭此大辱,若不惩治,那咱们皇家的颜面何存?”

    皇帝神色一凛,道:“百姓生死、家国安定才是皇家颜面,你赶快出宫,再晚就官、宫门下钥了。以后没有什么要紧事,就不要进宫了。”

    永福长公主惶恐地退出殿外,拳头握得手指泛白。等她到了宫门处,宫门已经关闭了。身为公主,她自是知道,宫门一旦下钥,是不可能再打开的。只是出阁前她在宫里的永福殿已经被分配给其他人了,那她这一晚岂不是要在外面站一晚了。如今已入秋,更深露重,总得找个位置待一晚。

    皇帝批完奏折后,直接摆驾去了沐华宫。今日皇后刁难沐贵妃,害得她差点小产,幸亏被秦济保住了。皇帝龙颜大怒,当即就下令将废后打了二十大板。

    沐华宫静悄悄的,宫女太监个个大气不敢出,生怕吵到沐贵妃休息。皇帝打发走了下人,见到沐贵妃眼眶红红的,在睡梦中都忍不住发抖。

    他站在床榻前,周身的寒气溢出,一直站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再说永福长公主被困在宫里之后,想来想去只能求助于皇后。不过好不容易走到了长乐宫,却被花嬷嬷告知太后今日不舒服,早早地歇下了。

    “花嬷嬷,今日在宫里耽搁了时辰,出宫的时候宫里已经下钥了,能不能让太后娘娘帮忙安排个住处安顿一晚上。”

    花嬷嬷面露难色,“公主,不是奴婢不帮您,太后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她睡着了是万万不能打扰到,要不您去找找其他人。”

    永福长公主犯了难,她在宫里本来就没有要好的人。在皇宫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众人都是自扫门前雪,难道真要在外面站一晚上?

    “公主?”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永福长公主转身就看到一个宫女看着她,她对这个宫女没有印象,皱眉问道:“你是哪个宫的?”

    那小宫女恭敬地回道:“公主,奴婢是永福殿的扫洒丫头,之前您回来过一次,奴婢有幸见过您。”

    听到是永福殿的,永福长公主心里莫名有种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