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闻其实是没有在外过过集体生活的。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只要不是孤僻的性子,大都有几个亲近的同龄人朋友,对于集体的宿舍生活也会有一定的期待,他前段时间还被班长拉进了聚会策划群,群里兴致勃勃策划的样子好像他们不是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放松,而是有一个世纪的度假时间。

    这直接导致了他想象中的宿舍生活一直是吵闹而喧哗的。

    眼下,看着面前冷冷清清的宿舍,他一时之间竟然产生了一种落差感。

    他又躺了一会儿,坐起来稍稍收拾了一下床铺,打算出去透口气。

    晚上的校园褪去了白日的吵闹,变得格外宁静,食堂亮着灯,他路过的时候停了一下,没看到解祁的身影。

    说起来这个人还确实挺奇怪的。

    牧闻想。

    他以前对解祁也不了解,但是听过别人八卦对方的穿着,说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人生赢家,但是今天一起去的地方以及解祁去做家教这件事又让他开始怀疑起这种说法。

    家长会的时候他见过解祁的爸妈,两人都是温文有礼的人,他记得解祁曾经说过家离学校挺近的,不想住校,现在对方却成了他的舍友。

    性格和人设可以装,这些东西也可以装,但是他不会累么?

    牧闻想了一下就替解祁就觉得累。

    他想不出来对方这么做的原因,只能归结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也正是因此,他透完气回去推开宿舍门,发现解祁已经把床帘装完并拉上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

    换了睡衣去洗漱完,他爬上床,看了眼对铺透着的微亮灯光,犹豫了一下,说了句“晚安哦”,就爬上了床。

    半个小时后,毫无睡意的牧闻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千算万算,他没把自己容易失眠这个毛病算进去。

    他忘了这个,毛病却没忘了他。

    这会儿大半夜的,他终于发现——

    他认床了。

    牧闻痛苦地把脸埋进被子里,很想爬起来对着沙袋打两拳。

    换做往常,他可能就干脆爬起来干点别的了。

    但是这是在宿舍。